随便(上)(第4/5 页)
声线竟形同呜咽。林秀紧赶
慢赶手忙脚乱开了门,不成想防盗门敞开的瞬间,一个黑压压的人影转眼间朝她歪斜下来,林秀肩头一沉,倒退了两三步这才勉强接住男人近乎全部的重量。
一股温热随即漫上她的肩头。林秀心道不妙,摸摸索索伸手去开灯,嘴里嗫嚅着,“随便?你……你还……”
光芒晃疼了林秀的太阳穴。紧随其后的是一片殷红铺满视线。浓郁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,那顺着男人左肩头汩汩淌下的热流已然在光滑的地板上汇成了小河。
“唔——嘶……小伤而已。我,没事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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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伤而已。又是小伤而已。
其实随便早不是第一次挂着彩回家。林秀想他也是点儿背、净摊上些不愿负医疗责任的剧组,连医院都不送他去;而男人听了她的打抱不平,反应只是在她肩膀上拍了拍,说没关系的,小伤,剧组有补贴。
骗谁呢。
所谓小伤,最小也是后颈上一快泛紫的乌青,那还是她能看到的。更别提次回来的时候衣服都在往外渗血,衬得十几年不曾换过的黑色卫衣如包裹一摊枯骨、而血肉正从其间缓缓流失。她甚至能想象男人衣衫下道道沟壑。
林秀印象很深刻,尤其是他每一次和她搪塞“小伤而已”的时候撇过去不愿意和她对视的眼睛。她好几次提出来说想帮忙,可随便只会冷冷地拒绝、说你不会做这个别添乱,然后自己躲进房间里拿那可怜的一抽屉酒精棉片和绷带包扎,林秀隔着脆弱的卧室门总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阵阵喘息、混杂着几声嘶哑的呻吟。
后来林秀为了这个,学校办急救实践活动的时候她难得一秒钟都没走神,心肺复苏包扎手法她记得滚瓜烂熟。然而没用。那次男人捂着脱臼的胳膊回家,一如既往来不及让林秀反应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。
“随便,我会了,你这次让我来吧我真的会了!”林秀在屋外恨不得直接用踹的。门让她敲得快要烂掉,奈何男人早将它反锁了。屋里传来“咔吧”一声闷响,大概是他一发狠自己讲脱臼的骨节接了回去。骨节碰撞的余韵令男人痛到蜷缩在卧室地板上,却不忘了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,朝屋外脱力地嗫嚅,“不用你管……”
“你下次死在里面也别想让我管你!”也是那个时候撂了这句气话。
的确是气话。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。
回应她的只有男人压抑的呻吟、还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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